导读
全国绝大部分省份债务率处于安全水平,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。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去年8月份走访八个省市,关于地方债务的结论是,债务风险在蔓延。
截止到1月22日,公布2015年地方债限额的省份已经达到25个,绝大部分省份已经亮出了其债务底数。
经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汇总了解,2015年债务限额上,规模居前的为东部发达省份以及部分债务率偏高的中西部,包括浙江、江苏、山东、广东、辽宁、贵州、四川、北京、云南等省市。
以债务率来衡量各省债务风险,贵州、辽宁大概率将越过全国人大常委为债务率划定的100%红线,云南、内蒙古存在踩线的嫌疑,此外大部分省份均处在安全范围内。
随着2015年地方首度实现限额管理,2015年新增债券发行与存量债务风险挂钩,部分省份债务率有所下降。
东部省份举债规模虽大,但借由雄厚的财政实力,能有效降低债务率。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数据时也发现,近年各省普遍加大了对存量结余资金的使用,部分省份结转结余资金高达上千亿元,使得年度可用财力得到有力扩张。
不过,随着结转结余资金可用空间的减少,2016年及以后相当阶段,地方财政收入增速将继续下行,及地方稳增长支出压力,都使得地方债务风险有扩张的趋势。
部分省份债务扩张迅速
2015年底各省公布的限额规模,对比前几年经审计署确认过的存量债务,可以看出各省近几年扩张态势。
有些省份债务扩张明显。典型的例子,如贵州。2013年6月底贵州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规模为4622亿元,到2014年底提高到9079亿元,一年半时间增长了96%。
与此类似的还有云南。云南2013年6月底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为3823亿元,到2014年底则变为6419亿元,一年半时间扩张了约68%。
中西部省份债务扩张明显的,还有辽宁、内蒙古、陕西、安徽等。有西部省份地方财政系统官员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,中西部省份财力有限,同时基础公用设施建设落后,财政收入难以满足经济建设需求,只能依靠举债。
但也有地方政府咨询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,2013年底审计署审计债务时,部分地方担心债务规模过大、后续影响不好,可能偏向于少报债务数额。2014年清理甄别存量债务,目的在于锁定地方存量债务,地方政府会偏向于多报债务。这部分导致近半年时间,一些省份债务扩张明显。
部分东部发达省份债务增长也很快。如浙江,2013年6月底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规模为6821亿元,半年过后则变成了10679亿元,增长了约57%。
大部分省份债务规模,随年份有所增长。如北京债务规模从2012年到2014年分别为5972、6517和6689亿元。
重庆、湖北两省部分年度间还出现债务总规模下降的趋势。如湖北2015年底债务限额为4697亿元,比2012年底债务规模5150亿元有所下降。
重庆市市长黄奇帆曾介绍重庆经验,表示通过PPP模式可化解并减少部分存量债务。
财政部鼓励地方通过PPP化解存量债务,将原本属于政府的债务转化成企业债务,若运用得当,既能减轻政府债务负担,又能提高资产使用效率。
挖潜结余资金
浙江、江苏、广东等省,存量债务规模居前,分别超过约1.1、1.09、0.9万亿,但债务率却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。
比如,广东。经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测算,广东2014年债务率约为54.8%,远低于2014年地方政府平均债务率86%。
广东2014年存量债务规模超过0.9万亿,但同期可用综合财力规模达到令人称羡的1.7万亿。
具体而言,2014年广东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完成8065亿元,加上中央补助收入1434.62亿元、发行地方债券收入190亿元、国债转贷收入及结余0.48亿元、上年结转结余收入1700.33亿元、调入资金615.78亿元之后,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总收入完成12006.28亿元。
债务率,为债务余额与政府综合财力的比值。政府综合财力除了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总收入外,还有政府性基金收入。
东部发达省份政府性基金收入,尤其是土地出让收入较为丰厚。根据广东2014年决算报告,广东政府性基金总收入完成5566.08亿元。其中:当年本级基金收入4064.15亿元,上年结转结余收入1380.24亿元,上级补助收入37.86亿元,调入资金83.84亿元。
广东仅结转结余就达到1380亿元。类似的有浙江。根据浙江债券发行评级报告,2014年浙江政府性基金财力达到5275亿元,具体包括当年收入4272.02亿元,中央转移支付收入26.67亿元,还有其他上年结余或调入调出资金。
“借力”结转结余资金很普遍。如广西2014年政府性基金预算总收入1405亿元,其中当年收入1020亿元,未完成年初预算;中央补助收入41亿元,上年结余收入336.43亿元,调入资金7.06亿元。
再如吉林,2014年政府性基金收入608.66亿元,加上上年结余收入、中央补助收入和调入资金等338.4亿元,收入总计947.06亿元。其中,结余结转调入收入占比超过30%。
中西部省份分化明显
贵州2014年底债务率高达197%,遥遥领先其他省份。贵州因债务风险偏高,在2015年新增债券分配方面就被“特殊处理”了,6000亿元新增债券中仅分得56亿元的额度,额度最少。
辽宁、云南、内蒙古债务率分别为120%、111%和104%,属于债务偏高的行列。
不过,这些省份债务率超过全国人大划定的债务率100%红线,是否会发生危机也未可知。IMF确定的债务率控制标准参考值为90%-150%。国际上,诸如日本、美国等国家债务率早已超过100%。
此外,各省地方债评级报告均给予AAA最高级的信用评级,除了政府综合财力之外,各省拥有的国有资产和资源等,也被视为有效偿债来源。
中西部省份分化很明显,部分债务率“畸高”,部分则在温和举债。如甘肃、山西、重庆等省,2014年底债务率不超过60%。
甘肃2015年债务限额为1709亿元,而2014年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总收入,即包括来自当地的地方财政收入,加上较高比重的中央转移支付,已经达到2909亿元。
全国绝大部分省份债务率处于安全水平,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。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去年8月份走访八个省市,关于地方债务的结论是,债务风险在蔓延。
调研显示,部分地方债务结构令人担心。如,辽宁某县,2015年财政收入预算安排15.3亿元,2015年上半年仅完成4.2亿元,下降57.7%。该县2014年底债务为46亿元,大部分为银行贷款。2015年到期应偿还债务为27亿元,超过债务余额的一半,偿债压力非常大。